現(xiàn)下通行的標準排印本《紅摟夢》,封面上署名的款式是“曹雪芹高鶚著”。這是個奇怪現(xiàn)象,因為這部名著并非曹、高二人組成了“寫作班子”共同執(zhí)筆寫出來的。曹雪芹至少也是有了全部書的草稿,只未及整個兒編定鈔清傳世——這事實。即由脂硯齋批語中透露的“后年部”“后之三寸回”中的若干情節(jié)、回目、字句,證明雪芹已有全稿的亨實是沒有疑問的。八十回鈔本形態(tài)的本子至晚在乾隆壬午(二個七年,1762)之際已經流傳了。而高鶚等人續(xù)作了四十回、拼在書后、偽稱“全”本,活字印行乃是乾隆辛亥(五十六年,1791)的事情,兩者先后相去已是三十年,雪芹辭世已久,那種署名“曹雪芹高鶚著”的做法,豈不是一個很大的,隆事?從高鶚留下來的詩詞文字來看,可知他的思想、氣質、手筆、靈智、境界……與曹雪芹都太不相近。那距離有如秦楚、真似胡越之隔閡。如此兩個迥異的頭腦心靈,怎么能在文藝上會是“合作”“共生”的關系丫此二人者,縱使其執(zhí)筆寫作即在同年同月,那也是拼不到一起,更充不成“整體”與“全本”的。把《紅樓夢》的著作權和文化榮譽交與誰的名下?豈容顛倒混亂?有人總還以為,高鴉續(xù)作,也是一番苦心美意,縱使文筆才思不逮原著,也是可諒而無庸苛責的,持這種貌似公平的看法的論者時常可見,原因是他們難以料想,高氏續(xù)書并非只是一樁“文學活動”,實際是有后臺主使的政治秘謀。這事實,清代海內有宋翔鳳的傳述,海外有俄國卡緬斯基的記載。合看知是乾隆、和沖共同策劃,程高等文士炮制。最后由宮內武英殿的四庫全書修書處的專設木活字排印的——亦即官方特許、專賣的新書!這就十分清楚:雪芹原稿的后部分被他們秘密抽撤或銷毀了。這也正是《四庫全書》對待古書秘本的一貫暗施偷運的做法。由此即又可知,后來續(xù)拼的這四十回,是有意地專為篡改雪芹原文本旨而布置的,它的內涵一切,都是與原著違反的移形換質之物。既然如此,凡讀《紅樓夢》而了解了內幕騙局的當時后世之人。便產生了強烈的愿望:雪芹原著既已不復可見了,那就想知道原著的大致情況,比如重大的情節(jié)事故的發(fā)生衍變,人物命運的悲歡離合,章法結構的呼應隱顯,全書整體的重新認識與思索感悟……